【多CP】但为君故(二)

写在前面:

*预警请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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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相识

天色向晚,大堂里的众人皆四散而去,住店的都往二楼客房去歇息,送行的也都各自回程,那黑衣侍从果然离去,留那公子一人在客栈住下。

到了半夜,整座客栈都已熄了灯火,鸦雀无声,众人都沉浸在睡梦之中。黑暗之中,只见几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摸到了那位五公子的房门口,为首的拿出一把匕首,轻轻挑开了门栓,悄悄推开门潜进去,一行四五个人,都紧随其后摸进了房间,等探到了床沿,为首的一把掀开被子,将手中的匕首直刺下去,等戳到了床板才觉出不对,身后的人亮了火折子,才发现床上根本空无一人!

“糟了,撤!”为首的一下令,几人慌忙窜出房间,打算四散而去,却仿佛被什么东西定住了一般,呆呆地望着楼下的大堂。

只见原本黑漆漆的大堂里不知何时亮起了一盏灯火,中央的座位上,那位公子正端坐在那里,身形挺直而周正,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了杯茶,俊秀的眉眼在忽明忽暗的灯火中,泛出几分冷硬,修长的手指端起青碧色的茶杯,放在鼻尖轻嗅,却将茶杯放回到桌上,摇头叹道:“可惜了这上好的雪顶含翠。”神色从容得仿佛他真的只是半夜睡不着起来喝杯茶而已。

楼上那几个黑衣人互相交换了个眼神,翻过栏杆,轻巧地落在那位公子四周,将他团团围住,却并不敢上前。

五公子的指尖在桌上敲了敲,看着为首的那人笑道:“掌柜的,这样的待客之道,生意可做不长久。”

为首那人将他识破了自己的身份,干脆将蒙面的布巾扯了下来,竟是白日里在柜台后面记账的掌柜,而其余几人也纷纷摘下面罩,全都是这客栈里的杂役。

那掌柜的咬牙问道:“你是何时识破的?”为防万一,他们明明在晚膳里放了蒙汗药,住在这客栈里的人都吃了,所以才这么安静,可如今要刺杀的对象却好端端的坐在这里,他实在是想不明白。

那公子挑了挑眉,笑道:“你都能认出裴照,难道裴照认不出你们吗?他或许不认识你们的脸,但是要想识破你们的身份,却是易如反掌。”

原来,这位公子乃是豊朝当今的五皇子李承鄞,而那黑衣侍从乃是黔州节度使的校尉裴照。

“你知道我们的身份?”

李承鄞冷笑了一声道:“边境之地,这样的交通要冲,迎来送往的客栈,岂可落入旁人之手。”这昌明县隶属剑南道,剑南道节度使冷沛山镇守西南多年,军功赫赫,整个剑南道都在他的掌控之下,自然不会是无能之辈。

同是行伍之人,被裴照认出来也在情理之中,掌柜的又问道:“你既然知道了我们的身份,还敢一个人留下来?”

李承鄞转了转手里的茶杯,却答非所问,“你们说这个时辰,裴照应该已经进城了吧?”

“什么意思?”

“他若是见到我大哥,会说些什么呢?”李承鄞的嘴角牵起一抹笑来:“若我在此地出事,你猜我大哥第一个会怀疑的人是谁?”

李承鄞的大哥李承稷,原本是当今太子,只因忤逆圣上被废黜,又被派到这西南之地来巡行军事,等同于流放,李承鄞素来与长兄亲厚,因此主动请缨随同而来。李承稷的生母惠贵妃,出身冷氏。李承稷温和宽厚,公正无私,若是让他知道自己的弟弟被冷家所害,后果可想而知。

“这……,你故意支开裴照,便是这个缘由?”掌柜的几人面面相觑,显然他们一开始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如今被李承鄞拿捏住了死穴,便进退两难。

“你们原本想把我扔进瘴气林里,伪装成我是中了瘴气之毒而死,是不是?”李承鄞摇头叹道:“我若是让阿照留下来,你们就干脆把我们一齐杀了,这样便神不知鬼不觉,我大哥素来正直,绝对想不到会是你们下的手,对吗?真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掌柜的显然没想到李承鄞小小年纪居然能够有如此心计,更没想到他孤身一人却有着雷霆万钧的气势威仪。

“可惜了这么好的月色,却无人欣赏!”一道清越的声音却从窗边传来,众人忙四处寻找,只见白日里坐在窗边的那位公子斜倚这窗户,慢悠悠地摇着扇子,正含笑看着那群黑夜人,“掌柜的,小可在这坐了这么久,都没人来招呼我,这般待客之道,生意可做不长久呦。”

掌柜的大惊失色,这人显然是从一开始就在此处偷听,可是他们却没有一个人发现,此人武功深不可测!

李承鄞却依旧面不改色,早在他从房间里下来坐在这里的时候就发现那个人了,只是对方似乎对他并无恶意,便也随他去,只是在和掌柜的言语间巧妙地掩饰着自己的身份,如今看来,这人反倒有助他之意,这却是意料之外的事。

温客行见那几人握紧了手里的刀,似乎有上前相搏之意,便笑了笑,一半的面容被月光照得恍如白玉,另一边藏在阴影里又显得晦暗不明。他随手一挥,内力过处,桌上的油灯便被点燃了,原本昏暗的大堂顿时明亮了许多。

众人见他显露这一手功夫,心中骇然,连那掌柜的都似有惧意,微微后退了几步。李承鄞眨了眨眼,笑道:“掌柜的,今夜月色甚好,这位公子倚窗赏月,岂可无酒?还不快拿些好酒来,让我与这位公子好好喝一场!”他倒是真没想到这人竟有这般功力,不过此刻他也不想和冷沛山为敌,索性给这几个人一个台阶下,顺便卖他个人情。

那掌柜的反应极快,当下便应了,招呼着自己手底下的人迅速退下,又去柜台里端了一壶好酒并两只杯子,摆在温客行面前的桌子上,自己也飞快地消失在后门处。

李承鄞走到温客行面前,倒了两杯酒,拿起一杯递给温客行,“兄台请。”

温客行见他十分从容,仿佛刚才被人围困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这份胆识和气度,绝非凡夫俗子。便伸手接了酒杯笑道:“小兄弟年纪轻轻,胆子却不小嘛。”

李承鄞转身取了另一只杯子,摇头笑道:“在下家中兄弟众多,难免有些龃龉,让兄台见笑了。”

温客行见他避重就轻,显然是不愿多谈方才之事,不过他听了半晌,已是猜了个七七八八,便也就此揭过不提,抿了一口酒笑道:“这酒着实不错,不知是什么酒?”

李承鄞低头嗅了嗅,“此酒之香清冽而悠长,乃是蜀中的‘竹叶青’。”

“竹乃花之君子,这酒倒确实配得上这个名字,你我也算得上是君子,当饮此酒!”温客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兄台确实是君子,却是个‘窗上君子’。”李承鄞却指着窗外笑道,“真正的君子,是湖边那位。”

温客行知道他是在挪揄自己方才躲在这里偷听,却也不生气,只是顺着他的手往外看去,只见湖边站在一个白色的身影,在夜风中衣袂翻飞,飘然如仙,正是那个白衣人。

其实柏麟和温客行还有李承鄞几乎是同一时间下楼来的,他早察觉到饭菜中有蹊跷,便不曾食用,倒是腾蛇吃了个满饱,反正凡间的毒物也伤不了他,柏麟索性就不管他,任由他在房间里昏睡,也省的出来惹麻烦。他从窗户翻出来,见李承鄞端坐在大堂里,便知道这些人是冲着他来的,心中有些担心如今成了凡人的紫微星君能否应对,又不想像温客行那样坐在旁边打探人家私事,便选择了不远不近的湖边,随时注意着屋里的动静。

温客行其实早就看见湖边那个人了,只是故意不说破,以此来试探李承鄞,如今见他已然知晓,干脆一手顺了那壶酒,从窗台上翻下去,往湖边走去。李承鄞见他拿了酒过去,想来是要与那白衣人结识,索性也跟着他过去。

柏麟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便转过身,只见他二人,一人一扇一酒,俊逸潇洒;一人墨发如瀑,挺拔俊秀,各具风采。他在天界早就认识紫微星君玄商,紫微下凡,必为天子,因此有此气度也是理所当然,但这另外一人与之相比居然毫不逊色?柏麟的目光在温客行手中的扇子和李承鄞身上转了转,这局面倒是有趣了。

温客行走到近前,见那白衣人在月光下眉目清冷,端丽俊美,与白日所见大不相同,便笑道:“这位公子一人赏月岂不寂寞?小可带了好酒来与君共饮,不知美人可愿赏光啊?”

李承鄞侧目,有些惊讶他居然如此放荡不羁,不过却并不做声,显然是想看好戏。

柏麟听他言语调笑,皱了皱眉,却并不搭理他,转身对李承鄞微笑道:“小兄弟破费了。”言下之意,他知道那酒是李承鄞点的,并不领温客行的请。

李承鄞见温客行吃瘪,心中暗笑,却抬手施礼,自我介绍道:“在下姓顾,在家行五,二位兄台叫我小五便是。”他母家姓顾,又是五皇子,索性编了个假名,好掩饰身份。

“在下少阳派弟子昊辰,乃是修行之人。”柏麟下凡时便假托是人间仙门少阳派的弟子,以便行走江湖。

“小可姓温,温客行。”温客行摇着扇子,笑道:“我来的地方,大家都称我为‘温大善人’。”

“温兄确实是个急公好义之人,”李承鄞对他拱手称赞道:“不负善人之名。”

温客行却对柏麟笑道:“昊辰道长是修行之人,难怪如此俊雅出尘。”

三人面上互相客套,实则各怀心思,一时间场面有些诡异。

——————TBC——————

*客串角色不会打tag,暂时没有出现的也不会打相关ta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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