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试/东宫】闻香识故人

写在前面:
*本文CP:李承鄞X丰兰息,不喜勿入。

*私设如山,OOC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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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试/东宫】闻香识故人


   如玉轩号称网罗天下奇物,品质上乘,应有尽有,分号遍布天下,哪怕是在帝京,也是达官贵人们采办的好去处。

   李承鄞此刻正站在如玉轩的大堂里,他陪着镇国大将军家的小姐赵瑟瑟出来闲逛,虽是做戏,也要有些诚意,毕竟在赵小姐眼中,他素来是个温柔体贴的人。

   赵瑟瑟正在一排胭脂水粉之间挑选,李承鄞被那浓烈的香味一熏,顿时觉得有些头昏脑涨,但又不能显得失礼,因此便悄悄后退了几步,转身去欣赏格挡的屏风。

   如玉轩极大,货色繁杂,品类却规整,每一类货物之间都有屏风隔断,中间又有一架大的素纱围屏遮挡来大堂和门口的视线,李承鄞正在欣赏那屏风上画的幽兰图,细看之下惊觉这如玉轩虽是商旅之地,却处处都有几分文士之风,而且能将一家商号经营到如此规模,背后的老板恐怕身份不俗。

   李承鄞正胡乱猜测着,赵小姐却已选了几款香粉,正唤他过去参详,李承鄞对此物并无甚见解,只选了一款香气不甚浓郁的,温声道:“这个味道闻起来淡雅脱俗,更适合你。”

   正说着,一阵微风过处,倒真送来一缕淡淡的幽香,清而不浊,淡而不妖,沁人心脾,拯救了李承鄞被香粉荼毒的嗅觉。却是有人行走间带起的一阵微风,李承鄞转身去看,只见得一个背影从大堂前穿过,往门外行去,玄衣墨发,身姿如竹,缓步徐行,登车而去。

那人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优雅从容,就连一旁侍立的侍从都进退得宜,丝毫不见慌乱,那车架看似朴素,实则奢华内敛,用的竟是香枝木打造的的车辙,造价昂贵,但轻便又结实;那拉车的骏马通身漆黑,不带一根杂毛,鬃毛飘逸,四肢矫健,一看便知是大宛名马。

车架已走远,那一阵清香也逐渐消散,李承鄞低头思索,帝京之中的达官显贵,他多半都认识,并不曾听说哪家有如此气派,那位公子仪态端方,举止从容,与他这堂堂的五皇子相比都不遑多让,若非帝京的世家公子,六州之中竟有如此人物,得需好好查访查访。

 

两年后

淳禧二十七年,李承鄞正位东宫,晓谕天下。帝室传谕,请六州世子赴帝京参加六合宴以贺储君。

李承鄞既为太子,老皇帝自然是要替他谋算几分,如今六州之中暗流涌动,天下不宁,他摆着六合宴,一来是为了刹一刹六州的锐气,二来是让李承鄞认识一下各州未来的掌权者,心里有个底,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宴会在大明宫的太极殿中进行,上首端坐着淳禧帝李绩,东边第一位便是太子李承鄞,往下是朝中重臣依次排开。西边客位上,六州之中,以雍冀两州实力最盛,而雍州世子丰兰息乃帝室倚歌公主所出,身份上自然更高一些,因此便排在首座,余下便是冀州、幽州、青州、商州、北州。

朝会之时,六州世子已经拜见过,献礼已毕,舞乐又起,丰兰息一面欣赏舞乐,一手执杯轻嗅,是上好的竹叶青,他素来谨慎,又不喜饮酒,便只浅尝一口而已;一面暗中观察这宴会上的众人,大多数人他都从隐泉水榭的资料里了解的差不多了,只有……他抬眸看了一眼自己对面的人,却不防李承鄞也在看他,眼中有几分审视几分玩味。

丰兰息不闪不避,从容回望,当今的太子殿下,是他唯一看错了的人,从一个唯唯诺诺毫不起眼的五皇子,到以雷霆之势夺嫡成功的太子,李承鄞远非水榭的情报上那般平庸,此人心机深沉,将来若登基为帝,只怕会是个难缠的对手。

只不过见了两回,李承鄞对六州世子都有了大概的计较,青州写月温和有余,霸气不足,也符合青州世代不争不抢,以和为贵的风气;幽州世子看似聪明,但急功近利,目光短浅,论心计似乎还不如当日前来敬献佛骨舍利的妹妹;商州重利,世子亦是唯利是图之人;北州民风强悍,北州世子勇猛有余,智慧不足;独有雍冀两家的世子,与众不同。

其中那冀州世子皇朝,位列“天下四公子”之一,霸气而张扬,行事看似狂傲,实则粗中有细,谋算周全,让人抓不住把柄,身边又有“天下第一公子”玉无缘辅佐,逐鹿之心昭然若揭。

见皇朝与幽州世子互相试探,李承鄞便转眼去看坐在对面的丰兰息。这位传闻中“书画双绝”的兰雅公子,着一身米色绣金线的宽袖锦袍,尊贵却不夺目;面相刚毅,却偏偏眉眼柔和,俊朗而不冷硬,精致而不女气,素手执杯,低眉浅嗅,俊雅无双。

李承鄞被他莹白的指尖吸引了目光,却没想到对方也抬眸一眼望了过来,星眸璀璨,光华流转,却并不闪躲,从容相望,不落下风。李承鄞心中便多了几分玩味,素闻这位兰息公子虽天资聪颖,文采斐然,但身体孱弱,长年避世静修,怎会有如此气度?

两厢对视,目光交汇处,各自探究。丰兰息却并不想过早暴露,便先低了头,双手捧杯,遥遥相敬。李承鄞便也淡淡一笑,执杯回敬。各自饮尽。

宴罢,众人起身拜别,待皇帝摆驾离去之后,又与太子告辞,各自鱼贯而出,丰兰息走在最后,还未走到李承鄞面前,却有一内侍走近,宣太皇太后懿旨,请雍州世子丰兰息入内觐见。

李承鄞一愣,方才想起来论辈分丰兰息还算是他的表哥,太皇太后年迈,又素来疼爱晚辈,必定是要见见这位外曾孙的。

丰兰息低头行了一礼,便转身跟着内侍往后宫而去。这边李承鄞送走其余五州之人,又去皇后宫中应对了一番,方才往太皇太后的福宁殿而来。

甫一入殿,还未参拜问安,却见自己的两个妹妹站在一旁抹泪,丰兰息坐在太皇太后身边,眼圈微红,泪光盈盈,似是哭过,一眼看去只令人怜惜顿生,不忍再多说一句;太皇太后脸上亦是老泪纵横,忙低声询问门口的宫女。

原来,祖孙相见,不免谈及倚歌公主,丰兰息虽心性坚毅,唯有母亲早逝是他唯一的遗憾,见太皇太后提及倚歌未嫁时的闺阁趣事,心中伤怀;他年幼失恃,后又被父王冷落,继后谋害,除了大哥丰苌之外,从未有过亲情关怀,长辈护持。如今太皇太后拉着他的手,细细地问他日常饮食起居等琐事,一时情难自抑,红了眼眶。

李承鄞尚在犹豫要不要进去,丰兰息却先看见他,忙站了起来,待他向太皇太后行礼问安之后,再躬身施礼。

太皇太后见李承鄞来,十分高兴,命他二人各自坐在身边,对李承鄞笑道:“承鄞啊,论辈分兰息算是你的表兄了,从前未有机会相见,如今来了宫里,可要好生招呼着,不许欺负他。”

又拉着丰兰息的手叮嘱道:“你难得来一次帝京,不如多住几日,好好游玩一番,若是得空便进宫来看太奶奶,太奶奶年纪大了,往后就未必能见得着咯。”

丰兰息忙应了,又宽慰道:“太奶奶身强体健,福泽深厚,定能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李承鄞也笑道:“是啊,太奶奶福寿绵长,孙儿还想多得些庇佑呢,将来若是惹恼了父皇,还要来太奶奶这里躲躲!”

一席话说的众人都笑了,又说了些闲话,天色已晚,太皇太后年事已高,此刻也倦了,吩咐李承鄞送丰兰息出宫,又叮嘱丰兰息闲时便进宫来探望,二人一一应了,方告退出来。

待出了福宁殿,李承鄞却当真与丰兰息同路而行,似乎真的打算亲自相送。丰兰息心思转了转,对李承鄞施礼请辞:“不敢劳烦太子殿下相送,还请殿下派个人为兰息引路便是。”

李承鄞摇头笑道:“太奶奶懿旨,要我亲自送表哥出宫,本殿可不敢抗旨不尊啊。”

丰兰息听李承鄞唤他“表哥”,心中一噎,又无法反驳,见李承鄞眼中有几分促狭之意,倒像是在逗他一般,偏偏又不能回怼。不免暗笑,他居然也有被人逞口舌之快的时候。

二人各自无话,并肩而行。此刻已近黄昏,又在深秋之时,微风过处,带起一阵寒意。丰兰息先前在席上并未吃什么,又在太皇太后那里劳心伤神了半日,被这冷风一吹,激起胸中一阵咳意,碍于李承鄞在身边,忍了再三,却还是细碎地咳了几声。

李承鄞正盘算着如何试探丰兰息,却听见身旁传来一阵压抑的闷咳,转眼看去,只见丰兰息眉头微皱,似乎在暗自忍耐着不适,又想起来方才看见他双眸如水,泪光盈盈的样子,心中竟不知为何生出一股怜惜之意,忙一面脱了外袍披在他肩上,一面吩咐身边跟随的内侍:“时恩,去取一件披风来。”

丰兰息不提防他会有如此举动,吓了一跳,忙推辞道:“殿下不可,兰息无碍,此举于礼不合。”

“无妨,你若是病了,太奶奶那里我无法交代,只怕要怪我照顾不周了。”李承鄞将外袍按在他的肩上,便是不容推辞之意,他身量比丰兰息稍高些许,外袍宽松,披在丰兰息身上,竟有几分弱不胜衣之态,正想出言打趣,却忽然闻到丰兰息身上传出一股幽香,淡雅脱俗,闻之不忘。

恍然想起来当年丰兰息降生之时,举国兰开,生生不息,有传闻他身带兰香,得天庇佑,乃是祥瑞之兆,又复想起来先前在如玉轩闻到的那股异香,心念一动,难道他就是那个黑衣公子?

李承鄞曾背地里命人查访过那个公子,据说是隐泉水榭之主,名满天下的丰息公子,玄衣墨月,俊雅绝伦,一招兰暗天下,纵横江湖。丰息?兰息?看来自家这个表哥,可远远不像表面上这般文弱啊。

一切都只在电光火石之间,李承鄞想明白其中关窍,更有了几分兴趣。丰兰息并不知道自己隐瞒多年的身份居然如此轻易地就被李承鄞知晓,只觉得李承鄞神色有异,心中警惕,正想出言试探,但李承鄞却已神色如常,转身继续前行,笑问道:“太奶奶让我带你四处游玩,表哥此前可来过帝京?”

诸藩王无诏不可擅离封地,不得进京,这是自开国以来定下来的规矩,藩王亲族亦是如此,丰兰息身为雍王之子,自然也不能入京,李承鄞故意问这个问题,便是存了试探的心思。

丰兰息淡淡一笑,点头轻声道:“来过。”

“哦?何时来过?”这么快就要露出破绽了吗?

“幼时随父王来京参加过六合宴。”丰兰息似乎是想起一些趣事,笑道:“彼时年幼,偷偷跑了出来,想去八荒塔中一睹先圣风采,结果在这宫室之间迷了路,好在遇到了一位小友,为我指了路径,否则失了礼数,让我父王知道,免不了要受罚。”

当年倚歌新丧,他父王忌惮帝室,因此做出一副哀思之意,对他也尚有几分舐犊之情,便带他来帝京参加六合宴。他那时年方七岁,哪里能坐得住,便偷偷溜出来去了八荒塔,一时贪玩迷了路,又怕闹出动静来失了礼数会挨骂,只能自己悄悄沿着回廊摸索而走,待到了人多的地方找个内侍带他回去就是。

没想到这帝京宫室布局构造与雍州王宫截然不同,他拐了几道弯倒是越走越偏僻了,正考虑要不要原路回转,忽然听到假山背后隐隐传来几声啜泣,声量虽小,但确是有人在此,他心中一喜,有人便可为他指路了。就故意发出声响来,好让对方知道有人来了,自己现身出来相见。

那边窸窸窣窣了半晌,走出来的竟是一个还未总角的幼童,衣着整齐,眼圈红红的,脸上的泪痕显然是自己胡乱抹了,还挂了几滴泪珠在鼻尖,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小丰兰息愣了一下,他自己都尚且年幼,一时有些手足无措。不过回想起自家大哥平日里哄他的样子,便学着样子蹲下来柔声问道:“你怎么了?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哭啊?”

那孩子眨了眨眼,软软糯糯嘟囔道:“我……我字没……没写好……”

丰兰息哑然失笑,看这孩子年纪应是刚刚开蒙,字没写好挨了训斥,故而跑到这偏僻之地来哭,恰好被他给撞见了。

“你哪个字写不好啊?”

“老师刚刚教的‘人之初,性本善’的‘善’字……太复杂了我,我写不好。”那小团子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那哥哥教你好不好?”他有求于人,自然得先给点甜头。

小丰兰息从地上拾了一根树枝,自己在地上写了个“善”字,他启蒙早,又天资聪颖,一手字已是练得有模有样了。写完了,又将树枝塞到那小团子手中,一手揽着他的肩膀,一手虚虚握住他执笔的手腕,带着他慢慢描着地上的字,轻声哄道:“这样,再这样,慢慢折过去,这就对啦!”

“你看,像这样多练几遍,字就能写好了。”丰兰息放开手,让他自己慢慢描。那孩子描了几遍,便已学会了,自己写了两遍,却又皱眉问道:“小哥哥,这个‘善’字是什么意思呢?”

“《说文》中有:‘善,吉也’,也就是说好的东西便是善。”

“那老师常说要‘与人为善’,便是要做好事,当好人吗?我们为什么要当一个好人呢?”

丰兰息见他撑着脸颊,一脸懵懂,便伸手揉了揉他的发顶,笑道:“《太上感应篇》中说:‘所谓善人,人皆敬之,天道佑之,福禄随之,众邪远之,神灵卫之,所作必成,神仙可冀’。做好人有这么多好处,何乐而不为呢?”

 “哦。”小团子似懂非懂,点头道:“怪不得大家都要做好人呢,那我以后也要做个好人!”

丰兰息被他一本正经的模样逗笑了,“你既要做好人,那现下便做件好事吧?哥哥我迷路了,你可愿带哥哥到大明宫去?”

小团子站起来拍了拍衣摆上的泥土,过来牵了他的手,带着他沿着宫内小道往前走,左转右转,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看见了巍峨的宫檐。

到了宫门口,他却松了手,不再往前走,端着手施了礼,狡黠一笑:“小哥哥想必是从宴会上偷跑出来的,弟弟我是从书房偷跑出来的,不如彼此就当没见过,免得你我都要受罚?”

丰兰息见他人小鬼大,便也淡淡一笑,像模像样地回礼道:“如此甚好,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驷马难追?”记忆中软软糯糯的声音与身边低沉的声线重叠在了一起,丰兰息回过神来,抬眼看去,只见李承鄞眼含笑意,正端手施礼,神情有些戏谑,却与记忆中的小团子一般无二。

“你,竟然是你?”哪怕素来镇定如丰兰息,也不免有些惊讶。

“幼时承蒙小哥哥教诲,承鄞可是一直铭记于心呢!”李承鄞笑得开怀,他先前闻到那股香气,便有几分猜测。当年被人执手学字之时,便闻到那人身上有一股别致的兰香,时隔多年,险些都忘却了。方才听丰兰息回首往事,那些深埋于内心深处的记忆才被唤醒,没想到彼此竟有如此缘分!

李承鄞上前一步,一手托起丰兰息如玉般的手掌,另一只手以指代笔,在手中写了几笔,一个“善”字便落在丰兰息的掌心。

丰兰息垂眸看着他一笔一画,笔锋勾转间竟与当年他的运笔有几分相似,便笑道:“当年你问我何为‘善’,如今可明白了?”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而为君之善,正善治,事善能,动善时,恩泽万民,护佑百姓,夫唯不争,故无忧。”

“帝室素以宽仁治天下,殿下有如此仁善之心,实乃万民之福。”丰兰息听李承鄞一番宏论,竟与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心中便多了几分赞许之意,若他当真有如此觉悟,也许这天下乱不起来?

此时天色已暗,早有宫人点了灯笼送来,微光摇曳间,李承鄞只见丰兰息眉如峰聚,眼如幽泉,薄唇微翘,浅笑盈盈,正是:泣露光偏乱,含风影自斜。恰如一株端庄隽秀的素心名品,当真人如其名,芝兰玉树,风采无双。

两人正两两相望,各怀心思。一旁的时恩却已取了披风送了过来,一声回禀将二人惊醒。

李承鄞不自在地咳了一声,将那披风扯了过去,略有不满地瞪了这煞风景的随从,可怜时恩一头雾水,不知自己何处得罪了自家主子,却见丰兰息欲将那外袍脱下,忙上前伸手接过。李承鄞极为自然地抖开披风,将丰兰息包得严严实实,又绕至身前,将带子系紧。

丰兰息甚少与旁人如此亲近,又是当朝太子亲自服侍,顿时有些不自在,忙自己理了理衣襟,退后一步,拱手施礼道:“前面便到宫门口了,太子殿下留步。”

李承鄞假装没看见他通红的耳尖,转眼一看,确实是快到了,隐约可见等在宫墙外的雍州车架及随侍的仆从,便也回礼道:“那我就不送了,表哥慢走,改日我亲自到驿馆拜访。”

丰兰息点头应了,转身随着掌灯的内侍往宫外行去。李承鄞在他身后看着他出了宫门上了马车方才转身往东宫去,又顺手把搭在时恩手上的外袍扯过来披在肩上,嗅到衣领之间留着的淡淡的香气,低声笑道:“坐久不知香在室,推窗时有蝶飞来。”时恩在一旁没听清楚,但见主子心情愉悦,便大着胆子问道:“殿下您说什么?”

李承鄞瞥了他一眼,朗声笑道:“我说,帝京风土养人,这雍州的兰花,想必在这里也能花繁叶茂,香盈满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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